第(2/3)页 当然,如果没有罗根·谢菲尔德的配合,众人是绝无可能在撤离战场的过程中悄无声息地从AEUG作战部队逃离、混在A-LAWS从L2殖民卫星群撤离的居民中安全返回地球的。战争结束后不久,特里西拉就秘密召集众人召开了简短的会议,希望能够确认第二监察者在下一阶段的主要行动目标。然而,利邦兹·阿尔马克已经战败被杀,加之地球联邦又对外释放出了愿与AEUG开展进一步谈判以解决冲突的信号(当然,是在把一切责任推卸给利邦兹的前提下),第二监察者们最终决定暂时以之前的身份生活下去、尽力不引起地球联邦的注意。 ……但已经在之前爆发的冲突中公然和地球联邦宇宙舰队讨价还价的雷杰尼·雷杰塔可没这么好运,他在战斗结束后不久就被A-LAWS太空陆战队带走了。尽管除布林·桑德海姆之外的4名第二监察者在雷杰尼被抓走时用脑量子波想方设法说服对方保持沉默,谁也不敢保证人格已经被重置过一次的雷杰尼不会在被关押期间因外界种种因素刺激而变得和效忠利邦兹时一样狡诈。 但愿麦克尼尔被关押在同一个地方,也只有当初能奇迹般地说服刹那等人里应外合地配合自己对付利邦兹的他能稳住局面。 因此,当跟随无国界医生组织返回中东地区工作的特里西拉忽然间接到莫雷诺的电话时,他险些以为这是地球联邦的圈套。这怪不得特里西拉胡思乱想,他曾跟随木星圈科考团队赶赴木星圈、在那里见到了被地球联邦囚禁的天人组织成员。显而易见的是,三大国家群和现在的地球联邦不断地声称取证调查工作正在进行、持续推迟开庭审理天人组织各项罪行的日期,只不过是由于天人组织成员仍有利用价值,而当他们的利用价值丧失殆尽之后,成为正义化身的地球联邦自然不会轻饶他们。 幸运的是,这座迪士尼乐园里没有什么陷阱等待着他,仿佛A-LAWS和地球联邦其他机构的特工也认为本就是无国界医生组织出身的莫雷诺医生想找自己的老同事叙旧的要求合情合理,而莫雷诺给他带来的好消息则说服了他重新考虑自己的悲观估计。毫无疑问,有人希望帮助天人组织洗脱罪责,把天人组织在VEDA的发号施令和自我意愿驱使下犯下的一系列罪行全部归咎于利邦兹。既然残存的第一监察者成员可以和先前的利邦兹一样【弃暗投明】、效忠地球联邦并获得宽恕,仅仅只是在服从命令的天人组织成员自然也该得到这样的机会。 与刹那等战斗人员相比,乔伊斯·莫雷诺等技术人员的处境略好一些,而医疗人员的罪责又明显小于其他需要维护战争机器的技术人员。直到刹那等人加入天人组织前夕,VEDA在招募外界技术人员加入天人组织一事上仍然大多采取极端的二选一原则——要么同意加入,要么作为知情的潜在泄密人员被铲除。这样看来,莫雷诺能够率先得到假释并不值得稀奇,特里西拉想着。被集体囚禁的天人组织需要有人主动站出来假意认罪、前往外界试探地球联邦的真实态度,只要一口咬定自己自始至终受到胁迫就能摆脱相当一部分罪责的莫雷诺医生当然是最合适的人选之一。此一时彼一时,过去的UN和地球联邦需要让舒亨伯格计划为三大国家群建立以来甚至更早的灾难负责,现在也一样,只不过这需要承受千夫所指的万恶之源从亚历杭德罗·科纳和毕赛德·佩恩变成了曾与地球联邦密切合作的利邦兹·阿尔马克罢了——若是赦免天人组织、将他们化作用于指控利邦兹的利剑就能转移公众对地球联邦的质疑,地球联邦的大人物也不介意高抬贵手放这些不再有能力反抗新秩序的阶下囚一马。 “这么说,如果一切顺利,现存的天人组织成员都能想办法争取到赦免。”特里西拉和莫雷诺医生之间的谈话通过脑量子波交流一字不落地钻进了乔装打扮、守候在附近的雷夫和希克萨耳中,后者对天人组织成员的前程持乐观态度,“不过,地球联邦对天人组织成员的态度发生这么大的转变肯定不是因为他们大发善心了……我想,他们要为公开审判做准备。” “也让天人组织成员出席、指控那些拟变革者?那可太刺激了,他们肯定会在法庭上吵起来甚至大打出手,然后世界各地的联邦公民就又有好戏看了。没错,一定是这样,联邦的大人物考虑得真周到。”看上去有些无精打采的雷夫挖苦说,就算地球联邦愿意宽宏大量地饶恕天人组织成员,这些天人组织成员也不见得领情,“其他的事或许是利邦兹指挥的,那冯恩·斯帕克的叛逃呢?这也是利邦兹的命令吗?” “啊,这就棘手了。虽然我早听说过他是个我行我素、丝毫不考虑别人感受和处境的恶棍,可我直到现在也想不明白斯帕克为什么偏偏要在那个时候对A-LAWS发动突然袭击、抢夺VEDA。他一定是疯了。”说起冯恩叛逃的余波,希克萨也不禁感到有些棘手。身为非战斗人员的莫雷诺医生或许还可以坚称自己被胁迫从而减轻罪责,但天人组织的战斗人员就很难以同样的理由为自己辩解了,更不必说直接从地球联邦军叛逃的黛芬妮·贝迪利亚和伦纳德·费因斯还在叛逃途中杀死了许多战友。“到底……这到底是为什么?完全没头绪。” “比起这个,我更想知道我们亲爱的格里斯先生还要陪着他失散多年的儿子玩多久的过山车。”绿发的拟变革者垂头丧气地耷拉着脑袋,指着过山车轨道上呼啸而过的过山车说,他想不明白两个活了起码有一百年的拟变革者为什么能如此沉浸地投入到亲子角色扮演游戏中,“如果他们和赫尔斐医生一样只有【今生】的记忆也就罢了,但……那可是一百多年的记忆啊。” “说到底,等到拉尔斯冷静下来之后,他也会想要和千千万万的普通人一样拥有自己的家庭、自己的那份朴实无华又枯燥的生活。不是每个人都喜欢刺激的,VEDA在给我们安排不同的职能时就考虑到了这一点。”裹着带皮毛的厚外套的白发拟变革者一本正经地向烦躁地踢着地面上积雪的同伴解释说,那些在不了解自我真实身份的情况下被派遣到世界各地、潜伏进入人类社会中的拟变革者天生就更适应平淡的生活,否则他们就该像自己和提耶利亚等人一样直接被选中参加与舒亨伯格计划直接相关、更加危险的任务。“不过,说起天生就适合战斗的人……我看,麦克尼尔还有刹那·F·清英都是这一类人。他们的生活已经被什么东西永远毁掉了,走在纷争的道路上成了他们人生的全部。” 远在过山车上的拉尔斯·格里斯听不到这些议论,如果同伴们自作多情地试图用脑量子波打扰他,他也会选择性地视而不见。拟变革者战争结束后,布林·桑德海姆在特里西拉等人的帮助下恢复了多年前在拉尔斯的家庭中担任儿子时的记忆,待这一对奇怪的【父子】终于相认后,拉尔斯当即表示,鉴于自己多年来未能承担父亲的职责又阴差阳错地亲手杀死了布林·桑德海姆的【母亲】,他决定在接下来的岁月里始终以父亲的身份陪伴在桑德海姆身旁、弥补自己的过失。自那之后,拉尔斯就过上了带着新认的儿子游山玩水的日子——反正人类社会的教育对于可以从VEDA直接得到各种知识的拟变革者而言从来都不是必需品,况且阅历丰富又擅长以儿童的身份自保的桑德海姆又不像利邦兹那样不可一世把自己当全世界的中心,拉尔斯也因此免去了许多父亲不得不面对的烦恼。 第(2/3)页